关中麦收

    端午节后的关中平原，麦子已经收割完毕。白居易《观刈麦》的诗：“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在周至这里创作，讲的必是一周多前的景象。此刻，大地在奉献了一季的收成之后，迎来它短暂的休整期。一片麦垄齐整，新割的麦茬还留着尖利的刀痕，人走进去不小心会刺伤脚踝。
记得小时候，每当麦收，“黄金满地，老少弯腰”，中小学校都放假。一家人在田里挥舞镰刀时，小孩子会薅一把饱满的麦穗，搓一搓，吹走麦芒，吃进嘴里，鲜嫩的麦粒有甜丝丝的汁液。清晨割麦天还不算太热，可是割着割着，太阳就像冒出了火焰，而风，也是滚烫的，似乎卷着那火焰，怀前的麦子呢，一把一把仿佛燃烧得噼啪作响，麦芒每碰上肌肤，就像能烫出一股烟来。这时候要形容头上身上流下的汗水，用什么词都不管用了。每在汗淋淋的脖子上摸一下，就能抓下一些细细的盐粒。
新一季的玉米种子已种进了田里，等待雨水灌溉而发芽生长。雨水久候不来，这是农民最担忧的事情。清晨天刚亮，勤劳的庄稼人就摇起拖拉机拉着抽水泵，去往田间浇水。吃罢饭，年迈的老人也急匆匆地来到田间，在地头空缺处补种上玉米，生怕落下一分土地。
尚村和中国大部分的村子一样，在农忙的这几日能迎来难得的热闹期。外出务工的许多“农民工”此刻回到家乡的土地，收割出门之前的播种成果，并打理好下一季的新苗。男人和青壮年的到来使村子多了几分生气，天旱无雨却也让他们犯难。灌溉是这个6000多人的关中村子人人关心的大事，乡邻们排队等水彻夜不眠。
“雨快要来了。”查了天气预报的乡亲心情很好。周末过完，我回到工作的地方，农民们也将陆续回到打工的城市。其实我多希望，农村灌溉能更便利些，让这些一年辛苦到头的农民少一些焦灼和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