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关于理想与自由的梦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圣地亚哥，一个打鱼人聚居地的独居老人，风烛残年，形容枯槁，贫弱不堪，老的像沙漠里的古老蚀地，孤独寂寞，无人问津，老的像一张揉搓过的旧报纸，上面依稀可见的过往，隐匿着“冠军”圣地亚哥的丰功伟绩。这样一个卑微、零落的老人，却眼神欢乐，热爱大海，眼睛如海水般湛蓝，勇敢无畏，拥有自由不屈的灵魂，怀揣信仰，成为了征服大海的存在。生活多艰没有磨灭他的理想，贫穷和寒冷没有湮灭他自由的灵魂，他不像其他打鱼人那样，每天在近海浅滩以打捞小鱼为生，他一人一船，漂荡远海，与大海抗争，与风浪搏斗，与十八尺长的大马林鱼在海上搏斗两天两夜，用尽身边的一切与大群鲨鱼在海上拼杀，描绘了一副暴风雨中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人一船与鲨鱼群奋力搏斗的画卷，可歌可泣，令人动容。
    泰戈尔诗中有言， “可能”问“不可能”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呢？”它回答道：“在那无能为力者的梦境里。”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老人曾在打鱼人里力气最大，技术最强，总是捕到最大的鱼，去最远的海湾，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号称“冠军”圣地亚哥。后来，打鱼人纷纷满足于在浅滩打捞小鱼，满足于日渐平静、安逸的生活，再也没有人愿意冒险去远海。年迈的圣地亚哥虽一贫如洗，家徒四壁，靠人接济，勉强度日，甚至连续八十四天出海一无所获，依然不改初心，向往自由，远离海岸，追寻梦想，寻找大鱼。终于在第八十五天出海时，他找到了比船还大的大马林鱼，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武器，左手抽筋，他也丝毫不灰心，经过两天两夜的搏斗，杀死了大鱼。他说：“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月亮和六便士》里，年逾四十的思特里克兰德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了稳定的工作，安逸的生活，纵然没有天赋，没有基础，不被看好，饱受嘲笑，他也无所畏惧，与世隔绝，勤学苦练，最终完成了自己的绘画巨作，实现了近乎不可能的梦想，惊艳了时光。
    乞力马扎罗山顶上，有一具风干冰冻的花豹尸体，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在这么高的地方，默默死去，它是否突然醒悟，来此探寻自己的极限，寻找生命的意义？极致的理想和平凡的生活，有时竟如此对立，难以并存。为了理想和遥不可及的梦，为了自由不屈的灵魂，不辞辛苦，追逐一生，总是令人歆羡不已，心向往之。历尽艰辛钓到的大鱼最终被鲨鱼群吃掉，老人上岸时除了一副巨大的鱼骨，一无所获，他依然一无所有，生活依然毫无着落，他筋疲力尽，只能从梦中寻找往日的美好岁月。然而他钓到了最大的鱼，战胜了一批批鲨鱼群，战胜了软弱的自己，一人一船在暴风雨的风浪中自由来去，创造了奇迹，他是真正的“冠军”。正如梭罗放弃了繁华的世界，喧闹的生活，离群索居，在瓦尔登湖畔回归自然之美，寻找心灵的宁静，“给生活做减法，给思想做加法”，才创作出了影响世界的文学作品。“鸟翼系上了黄金，这鸟便永远不能再在天上翱翔了”，思特里克兰德拒绝卖画，贫病交加，瞎了双眼，身体溃烂，终于在临终前完成了自己的巨型壁画，却在死后将其全部焚毁，只留下了关于他的美丽传说。“天空留不下飞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我们热爱这个世界时，才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圣地亚哥热爱大海，爱着苦涩微咸的海水，爱着在大海上孤独飘荡时陪伴在侧的海鸟，爱着近海不大不小四处游荡的饵鱼，他爱海风，也爱灯塔，他尊敬深海的对手，为对手的死感到难过。他也爱冒险，爱自由，他是征服大海的人，也是大海上最自由的人。《海贼王》中路飞架船穿越伟大航路，历经千难万险，环绕世界一周，寻找大秘宝，成为海贼王，不是为了财富和荣耀，只是为了成为大海上最自由的人，实现一个关于冒险和自由的梦。不自由，毋宁死，是也。
    长夜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编者：该文荣获陕西省能源化学地质系统2018年“书香三八”读书活动征文类三等奖。